晉美彭措法王的警世之作(三)對惡性弟子的
晉美彭措法王的警世之作(三)對惡性弟子的厭離
堪布索達吉 譯
要修學乃至證悟大圓滿,所有弟子必須依止一位具德上師,否則根本無有修成之處。而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的確又會出現許多問題。因此,我早年雖然追隨過眾多的善知識,即使到今天也仍然對藏地雪域的諸多大德具有強烈的信心,但因唯恐在依止過程中出現種種過患的緣故,故而已不敢再像當年那樣前去求法。而我於下面將要講述的種種過失,即是屬於弟子眷屬們的惡劣行為,希望你們能努力斷除,否則就不可能從上師那裏得到多少加持與清淨傳承。
有一些上師對無量眾生發起廣大菩提心,發誓饒益天邊無際的一切有情。但怎奈現代人貪得無厭、欲壑難填。那些永不知魘足的弟子,對含辛茹苦傳授給他們佛法,並且對他們施予財物的上師,非但不依教奉行,就連內心也生不起恭敬之意。看見這些世間叛逆,我只能生起厭煩心。
有些人初見上師時尚能生起無限的歡喜心,能將其視為真正的佛陀。然而為時不久之後,便將上師等同於凡夫,及至最終,甚至發展到見到上師就猶如面對怨敵一般,心生嗔恨且在言行上對上師大加貶損。對於這種現象,大家一定要提高認識:在你決定依止某位上師之前,必須對他進行詳細觀察。一旦確定要真正依止他,就應下定決心,始終如一地恭順承侍、恭敬聽聞教誨。如若中途背叛、誹謗汙毀,則必定會違反密乘根本戒,以致招來墮入金剛地獄這等不堪設想之惡果。
雖然真正的具相上師會殫精竭慮地培養後學,並千方百計地用佛法的甘露,清洗弟子無始劫以來的障垢,他們傳授佛法的恩德的確不可思議。然而,很多人對此卻滿不在乎。他們非但不能知恩圖報,反而要顛三倒四地擾亂上師的心,這些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誹謗和損害上師,甚至連上師的眷屬(空行母、弟子等),也無法躲避他們的打擊和傷害。
有些頑劣弟子的相續中全無智慧,卻竟然大言不慚地向他們傳授教言。為了維護自己的私利,他們便開始對自己的上師心存嫉妒,進而言語不恭起來。還有些人憑空就認定上師對自己不好,以為上師的所作所為全都在針對自己,因而只要受到上師的一點批評,就會暴跳如雷。其實,作為一名具有智慧的弟子,當上師指出自身的缺點時,應當心生歡喜,因為這才是上師對自己最為殊勝的開示。任何一位上師,除了向眾生開顯解脫道之外,都不能代替弟子清除他們自己的所有罪障,也無法將智慧直接轉移到弟子的相續之中。釋迦牟尼佛就曾對四眾弟子指出過這一點,他說:“我如今已將解脫的大道開示給你們,而解脫與否就只能依賴於你們自己了。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夠客觀地評價自己,並精進修持妙法,不要對上師的批評產生任何邪見。要知道,離開上師的批評與指導,我們永遠不可能在菩提正道上邁出任何具有實質性的前進步伐。”
還有些人經常在師徒之間搬弄是非、挑撥離間,試圖造成上師與別的弟子之間的隔閡,以達到其個人的不良目的。如果這種人的陰謀得逞,那他必定會造下彌天大罪。
還有些業障深重的弟子,無論上師如何想盡辦法對他進行福慧的各種饒益,也無法令其心生歡喜。例如某位上師共有十名弟子,當他對其中的一個稍顯器重之意時,其餘的九個則都會心生嫉妒,憤憤不平,尤其在尼眾當中,這類事情會經常發生。比如當某位尼眾對上師表露出較為堅定的信心時,其他人對她乃至此位上師就會另眼看待。甚至某位上師僅僅讓一位尼古去燒一壺茶,也有可能使這位尼師遭到形形色色的誹謗。在這種嫉妒心氾濫的情況下,有的上師為了利益大眾往往付出了畢生心血,但就因為這些區區小事而橫遭誹謗,以致弄得名譽掃地,一生的心血都被無端踐踏。
還有一些做弟子的,對待上師非但不能知恩報恩,反而恩將仇報。在他們的心目中,上師攝受自己不但沒有功德,反而是一切過失之根本。如果哪一天上師對某位弟子說了一些不悅耳的言辭,或當面批評了幾句,弟子就會忘記上師以往對自己的教言,甚至將昔日如海一般的恩德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心中只剩下對上師的憎恨與厭惡。這種品行低劣的弟子如何能不讓上師生起厭煩之心?
另有一些人則口是心非,他們表面上稱讚自己的上師睿智慈悲、人間少有,口口聲聲要將自己的身、口、意三門供養給上師,還說為侍奉上師寧可捨棄身命等等等等。然而如若窺其內心,就會發現這類人的相續恰恰與佛法勢同水火,無法調和。他們的行為與他們的誓言正好背道而馳。別說為上師捨棄身命了,就連從內心讚歎上師的功德這一點都做不到。我想這些人無論出家還是在家,都是些舌若蓮花的狡詐之徒。
而有些弟子就像吉祥天女身邊的黑耳那樣,煩惱特別粗大,其相續中的貪嗔癡一個比一個旺盛。他們將上師的教導棄之一旁,行為惡劣,意識鄙陋,只擅長以花言巧語粉飾己過。這些人經常誇誇其談、言過其實,說什麼自己正在斷惡行善,修行已近超凡入聖。實際上他們時時處處都不察己過,還對別人百般挑剔、惡意中傷。這些人最喜歡的就是胡亂猜測別人,並擅長揭露陰私、誹謗金剛道友,總是把某男某女可能已經破戒了等非法言詞掛在嘴邊。如果嚴格要求自己,則每一位修行人都應每日三省吾身之過錯,不應該、也沒有時間去目睹他人的種種越軌、犯戒之行。否則,自己的修行境界又表現在哪里?
雖然有些人口頭上懂得應取捨因果,但卻從不落實在實際行動中,反而不知羞恥地踏上了奉行惡業的道路。例如初次受戒的人,一定要同異性保持距離,以便在心念尚不堅固的情況下能守持住淨戒,但總有些人對此要明知故犯。還有些人經常要殺死老鼠和其他小動物,對此我十分擔憂:假如連老鼠等小動物造成的所謂危害都不能忍受,如果有一天別人真的要砍斷我們的頭顱,那時我們又怎能處之泰然?此外,有些人在剛剛接觸時,其留給人的印象往往貌似上根利器。但日久見人心,漸漸就會發現,這些人實則並非公正善良之輩:他們不能行持善法;又拙於處理人際關係;既不能攝受有緣弟子,也無法調伏廣大眾生。這些都是五濁惡世時期的弟子形象,看見他們我就會生起厭煩心。
有些人心中並無主見,一旦外界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驚惶失措、六神無主,其行為就像水中的浮萍那樣,只會隨波逐流、盲從他人。例如有甲已兩人同時前往拉薩朝聖,乙在中途改變了主意,想去五臺山,甲便欣然同意;繼而乙又要轉道前往深圳淘金,甲也不假思索地願意隨同。像甲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人人云亦云之輩,也即所謂的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只會像風向標那樣隨風擺動。
有些人對待財物貪心極大,為了滿足個人私欲,他們可以變得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口中全是些美麗的謊言。例如他在別人家裏見到一隻精美華貴的碗,就會想方設法地據為己有,不達目的絕不甘休。他會對主人先花言巧語一番,諸如讚歎此碗做工如何精細、歷史如何悠久之類。其次再恭維碗的主人豪爽大方、品格高尚。繼而,他還可以舉出各種各樣的例證,用以說明自己同主人的關係如何親密,猶如自家人一樣。最後他就會信誓旦旦地立下誓言,說什麼假如主人將碗贈送給他,他日後定會對主人全力支持,甚至為報深恩不惜赴湯蹈火等等。其實,如果你信以為真地將碗贈送給他,他立即就會將剛才所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哪里還談得上報答恩德。
相反,如果有人急需一筆財物,被這種人得知後,則會千方百計從中作梗,大力阻撓。像這樣的人,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會心懷狡詐、面目虛偽,進而採取不可告人的手段。當他們自己希求某些物品時,就對他人恭維讚歎。反之,別人得到了某些物品,就會立即心生嫉妒。
有些人還常常被毫無意義的事物吸引,無論善與不善、世間還是出世間的法門都要嘗試一下,任何地方都要出入一番,甚至妓院、屠宰場和外道的法壇也不例外。還有人表面看來賢善、穩重,其實胸中頗有心計,其行為也是見風使舵、詭計多端,這些人的偽裝術爐火純青,簡直是一條不折不扣的變色龍。在別人看來他是品格高尚、戒律清淨的舍世者,實際上卻常常揭露他人的瘡疤,在人與人之間進行離間、誹謗,製造種種矛盾。在其卑劣的本質,最終會漸漸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有一些人起初誠實可靠,但禁不住世事浸染,日久也變得心地惡劣。古人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末法時代眾生的變化實在太快,今天還是忠厚善良之輩,明天就已變成了陰險狡詐之徒。
有些弟子自以為非常偉大,遇到具有功德的人也會嗤之以鼻、不放在眼裏。這些人處事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對於別人的恩情卻從來不能銘記在心。甚至還有人恬不知恥地到處宣揚,說什麼上師對自己的恩德渺小,自己對上師卻具有廣大的恩德。如此誇耀自己的功德,真是黑白顛倒、是非混淆。
雖然有些弟子表面上稱讚少欲知足的生活態度,但真正遇到窮困潦倒之人,或者生活窘困的行者,就會譏諷、譭謗。雖然有些人表面上對人間富貴不以為然,可是一旦遇到衣著華貴、錦衣玉食的富貴人家,又會嫉妒、羡慕。末法時代的眾生就是這樣前後矛盾、言行相違。
還有很多弟子並不具備自知之明,自身的行為已經非常惡劣,卻還要向他人傳講教言,通過自己所謂的好心腸去指責別人。這些人連最基本的功德都不具備,又有什麼資格勸告其他的修行者?
有些人雖然與上師結下了極為深厚的法緣,也在身邊恒時依止,但卻因為其相續中未對上師生起真正的信心,再加上外緣的干擾,便忍不住要屢屢譭謗上師及其眷屬,以致最終連密乘誓言也已毀壞。
就我本人而言,九歲亡父,十八歲亡母,同父母在世間相處的時間沒能超過二十年,一起共處的時間就更短了。而我同大家的師徒關係,有的則已長達二十多年。即使在朝拜五臺山(八七年)之後來到學院的,也比我同父母共處的時間還要長。並且我對自己的弟子們也已傳授了《佛子行》,乃至無上密乘的諸多法要。即使拋開這些,僅就世間意義上的師徒關係而言,世人尚且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出家人當然更應該做恭敬承侍上師的表率,千萬不可隨意誹謗,即使上師真的存在過失也不可妄加指責。如果有人來到上師面前,講述他人對上師的信心和恭敬之處,對於這種行為,大家都應當學習。作為合格的弟子,也不應要求上師只是眷顧自己,疏遠他人。還有一點要注意的,就是大家對上師身邊的侍從也不要不以為然。不過,雖然末法時代的眾生熱衷於談論他人的是非短長,但經過我的仔細觀察,建院二十年來,還沒有誰在背後議論過我,這一點還是比較令人滿意的。
雖然上師用佛法來饒益眾生,但仍然有一些弟子會陽奉陰違,並暗中批評、損害上師。例如有人對上師的言教並不信服,說什麼:“這些話雖然是我們上師親口所講,但其觀點卻是錯誤的。”也有人說:“我們的上師如今已經老朽了,整天糊裏糊塗,脾氣古怪,變得十分不近人情。”甚至還有人說:“上師在經堂裏面講法的時候,由於錯誤連篇,故而我在下面感到十分羞恥,所以就用披單將頭蒙上。”像這樣的誹謗上師一定會有很大過失。當年我在石渠求學時,也曾聽到個別弟子暗中誹謗托嗄如意寶。像托嗄如意寶這樣的如來正等正覺也會遭到誹謗,更何況其他人呢?!所以作為弟子,對上師一定要觀修清淨心。即使上師在課堂上講話較多,時間也比較長,也不能心生厭煩。因為上師面對數以千計的僧眾,即使其中只有一個人行持非法,也不得不在課堂上加以糾正。同時,上師將每一個弟子都應作自己的兒女一般看待,並且時時為大家宣講佛陀的種種教言。所以作為弟子,也應將上師看成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
還有一些弟子言行不一,當上師想要離開他們,去其他地方時,他們會熱情地勸請上師留下。一旦上師果真留下來,他們自己又會離開上師。另外一些人則不能長期在上師身邊依止聽法,而是心神不定地四處亂跑,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行蹤難料、神出鬼沒。
在我們身邊,還有人為道友胡亂授記,勸人家不要聞思,到其他的什麼地方去閉關,說什麼只有如此才能遣滅災障,消除罪業。實際上,我們每天所修的法要都相當殊勝,如若依靠這些不能遣除違緣,利用其他方式就更是癡心妄想。因此這種人並不是真正的修行人,其行為輕浮如同飄鴻,終日隨波逐流,是真正的瘋狂者。
不過,無論怎樣,我對大多數弟子是不會真正生起厭煩心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乃至所有眷屬,一定會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令人不解的是,有些弟子總喜歡吹毛求疵,他人無論從事任何事情,他們都會站在一旁指手畫腳,橫加指責。儘管有時別人的行為已經非常如法,他們卻仍然要無事生非、雞蛋裏面挑骨頭。例如當他人精進修持善法,猛厲行持菩提大道的時候,必然會捨棄一切世間八法。於是這些人便在背後悄悄議論,指責他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沒有處理世間事物的能力,除了清淨戒律以外,一無所長,因而非常可憐!與此相反,如果那位修行人稍微隨順世間法,這些人也同樣會做出激烈的反應,譏諷他人情練達、老於世故,終日沉醉於世間八風,像狗那樣對任何人都十分親熱!這些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對他人生起歡喜之心,於身邊的事物也永遠不會滿意。無論別人對他如何隨順,都只能得到他們的閒言碎語,遭到他們的誹謗。
當今的世人就是這樣,即使是對眾生具有無邊利益的事情,但只要損害了他的一己私欲,他也會認為做這些事有很大的過患,因此別人做這些事情的功德在他們眼中也必會成為心頭刺。這些人將自己的過失看成別人的過失,自己的缺陷當作他人的缺陷,就像《格言寶藏論》中舉出的例子那樣:天生一隻腳的“真達”人,見到兩隻腳的同類,便會譏諷嘲笑。不過讓人悲哀的是,這世上又有多少個這種倨傲無禮的淺薄之徒啊!
末法時代的眾生的確十分惡劣,大多數都忙於指責他人,卻不知省察己過,對於別人饒益眾生的事業,不僅不能隨喜讚歎,還冤枉妒忌。在背後議論他人的是非短長、說三道四,當面卻點頭哈腰、阿諛奉承,實是末法時代眾生的拿手好戲。
有人對上師三寶並不具備信心,也無法同旁人和睦相處,他們平日常常議論他人過失,而自己之身語意三門則遠非調柔。當上師和道友好心相勸,希望能對他們加以幫助時,這些人非但充耳不聞,反而振振有詞,甚至反咬一口,指責上師和道友的諸多過失,藉以挑撥是非。這些人對很多道理本來十分清楚,卻仍然在他人面前裝腔作勢。這些虛偽之人的虛偽行為,實在令人作嘔。另外有些惡劣之人,其貪婪之心就像破舊的房屋,即使天天維修也會漏水。當別人懷著慈悲之心幫助他們時,他們卻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例如某些乞丐今天得到一百元,明天就希望別人能施捨一千元,否則心中就會十分失望。同樣,上師對弟子越是慈悲,弟子對上師的要求也越多。一旦得不到滿足,他們就會心生怨恨,在外面為上師造謠生事,像這樣的弟子真是不可雕琢的朽木。
而上師對弟子所作的殊勝開示,弟子也往往當作耳邊風,似乎這些珍貴的教言就像是一碗毫無味道的麵粉。他們不喜歡選擇能帶來人生究竟利益的甚深佛法,卻熱衷於撈取有漏財富和世間人的稍許讚歎。這些弟子對施與無上法要的上師不能知恩、報恩,反而對給予財物的人唯命是從。還有些弟子認為自己能夠在上師面前聽聞佛法,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上師應該對他感激不盡。否則離了像他這樣的弟子,上師從哪顯現其生存價值呢?這樣的念頭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如果上師沒有講經說法,有些弟子會不厭其煩地再三請求;一旦上師大慈大悲開始宣講,弟子又誤認為上師是在指責自己。按道理講,上師在開示的時候的確要經常揭露弟子的諸多過失,面對這種情況,許多弟子會生起嗔恨之心,以致對這些殊勝的教言不能接受。一般而論,雖然上師已成就與佛陀無二無別的果位,但在顯現上,他們針對弟子越軌行為的揭露又往往不留情面,很少採用溫和婉轉的語氣。其實,這並非是上師言語粗魯,更不是上師以嗔恨心訓誡他的這幫弟子。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如果上師的語氣不夠嚴厲,他的批評又怎能引起弟子的足夠重視?其教誨又怎能真正融入弟子的相續之中?所以,這樣的教言才是解除弟子陷於痛苦輪回的甘露良藥,才是幫助弟子走向暫時與究竟解脫的路途指南,也才是殊勝難得的金剛語。
作為真正的金剛上師,是不應隨順弟子的煩惱與一切頑劣陋習的。
然而,有些弟子卻總是認為上師對他懷有偏見,進而處處挑剔、百般刁難,這些人的所思所想可謂愚癡之極。那些真正頭腦清楚、具有智慧的人絕不會這樣理解問題,更不會不負責任地信口開河,懷疑上師的動機,而是對上師所有的言傳身教全部接受。只有那些根基惡劣的弟子,才會將上師最殊勝的開導當成毒藥,認為上師對己不滿、處事不公,一門心思想著要離開這位處處與自己“為難”的上師。
總而言之,末法時代的眾生煩惱重重,無論上師怎樣說、怎樣做,都很難使他們得到滿足。但是作為弟子,我們在這方面一定要特別加以警惕:如果上師針對我們的行為進行教誨,一定要對此生起歡喜心;如果上師所批評的人與事與我們無關,那麼我們也不必對號入座、自尋煩惱。這正所謂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如果作為弟子不能正確面對上師的批評和開導,那麼在表面上恒久依止上師又有什麼意義?
有些人因宿世業力非常深重,他們對上師的言行舉止總是不能如法領會。每當碰到上師講經說法時,他們往往不願聽聞,卻傻乎乎地希望去搞什麼閉關修行;一旦上師讓他們閉關專修,他們則又跑到上師面前去請求宣講佛法。因此我在這裏鄭重地勸告大家,千萬不可讓此等過失也在自己身上出現。每當我們要聽聞佛法的時候,一定注意不要隨意中斷傳承,否則將產生巨大過患;而在閉關專修期間,也不要前往沒有實際意義甚至存在危險的地方,否則修法一定會遇到障礙。
雖然有些上師以其深廣的智慧傳講顯密經續和論典,對法與非法辨析得清晰透徹、條理分明。然而,當他依據諸多經典、教言,來宣說各種宗派的不同觀點和究竟密意時,其座下弟子對上師非但不生恭敬,反而生起邪見。他們會誹謗上師所講內容過於繁雜;或自以為是地認為上師是在以嗔恨心批評其他宗派等等。反之,上師傳法時如果沒有涉及任何宗派之爭,只是盡心盡力地宣講自宗的種種見解,這幫弟子則又會指責上師教授的內容過於平淡,因而會生起傲慢之心,認為自己的上師學識平庸。
例如上師傳授《佛子行》時,很多人認為自己已聽過不只一遍了,於是對聞法生起了極大的厭煩心。對此,我倒是要問一下,如果你確已通達《佛子行》的所有涵義,那麼對於一切顯現都是自心,心離一切戲論,一切皆不作意等等,這些大中觀、大手印、大圓滿的究竟密意,又到底理解到什麼程度?可憐的是,如果我們一深入觀察便會發現,這些人往往好高鶩遠、目中無人,自以為對佛法甚為精通,其實卻連一些最基本的概念也不了達。假如有人向他們詢問離戲、離四邊的究竟含義,他們也無法解釋。即便如此,他們卻還是要大言不慚地說什麼上師廣講佛法達過繁瑣。如果上師真的以較為簡略的方式宣說教言,他們仍然會沒有耐心去諦聽。這些自高自大、傲慢無理的人,總以為自己的能力已超過了上師,因而對無論古代的高僧大德,還是如今仍然健在的一些具德活佛、堪布們的教言,都不願聽聞。這些惡劣弟子的心相續當中,已經被邪念和分別念牢牢佔據了。
這些末法時代的傲慢眾生,口頭上都會高談闊論一些所謂的高深見解,心中也會輕視上師針對他們實際根器所傳授的相應佛法,只知夢想獲取甚深法門。其實他們連大圓滿的前行部分都尚未通達,既沒有積累足夠的資糧,又缺乏對上師的堅定信心,又怎能理解大圓滿的見、修、行、果?又怎能真正體悟法界本性?
這些人始終不能滿足於已經領受的法要,但這並非出於對佛法的真誠希求,而是出於個人的狹隘貪欲。他們沒有耐心聽聞《入菩薩行論》和一些簡單的大圓滿法教授,也不能依教修持,實際上早已捨棄了佛法的無上甘露。像這樣的弟子,終日沉湎於頑固的分別念中而不能自拔,即使上師付出再大的努力,傳授再深的竅訣,他們也不可能有所領悟。例如有人曾經在上師面前祈求聽受《大圓滿心性休息》,當上師滿其心願傳講一遍過後,他們的相續中便生起了種種邪見,諸如認為此論過於簡單了,如果上師再次傳授,自己就不願意重複聽聞等等。其實這些人絕非真正的行者,對他們來說,任何法要都會顯得過於簡單,因而都不是實修的法要,最終都應該捨棄。如果是一個真正的密乘行人,那麼再簡單的法要也會被他視為珍貴的法雨甘露,因而無論怎樣都可借此實際修持。
有些人在沒有得到所要求的佛法之前,會以種種偽善的面目在上師面前祈請,並且立下種種堅決求法的誓言。結果時隔不久他們就違背、踐踏了當初的海口,這種人最終的下場,我們大家也就可想而知了。例如有人曾經發願要誦滿七億遍文殊心咒,結果一年當中只念了百萬左右,以後就全盤放棄了。也有人發願在上師身邊依止六年以上,結果六天之後他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人實際上非常可憐,也非常值得同情,因為他們若是在不違犯戒律的前提下,能夠遵守誓言,那肯定會在獲得究竟智慧等諸多方面為他們的今生來世打下堅實的基礎。但是,隨著他們對自己誓言的毀壞,他們本應得到的功德不僅付之東流,還違犯了密乘根本戒,並由此種下了墮落地獄的種子。當然,在修學佛法的芸芸眾生中,能夠堅守誓言的也大有人在,這些人往往是些人品比較可靠、性格較為穩重之人。越是值遇違緣的時候,對待誓言的信心也就會越加牢固,因之而使其修行之境界突飛猛進、蒸蒸日上,這種情況以往也曾屢屢發生過。
還有些人於世間、出世間所求甚多,結果造成諸多繁雜、心緒散亂、顧此失彼之惡果,以至最終落得個一事無成。據說有的出家人在還俗成家之後,身心經常陷於日常瑣事當中,家庭不和,終日以吵鬧度日,其生活狀況相當窘困和無奈。因此,當我們作為出家人坐在黃金寶座上的時候,最好不要自己跳入還俗成家的糞坑裏。
如今有些弟子總是行蹤不定、四處漂泊,在上師面前連一個清淨的傳承也來不及聽完,就急急忙忙地想要離開;另外有些弟子則忙於耕田種地、商賈貿易等瑣碎雜務,身心浸淫在世間法當中,一絲一毫也沒有想到過要出離塵世;還有些弟子自己不能恒久地如法修持,卻妄圖一步登天,想在刹那之間就精通所有顯密教法,這種念頭真如癡人說夢一般。實際上,一個人需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和精力,甚至畢生心血才能精通某個法門。即使是理解《俱舍論》中的一個頌詞,也付出很大努力,更何況要在很短時間內掌握諸多甚深法要!這些弟子不知道自己根基下劣,在連“欲界”、“所得”等最簡單的名詞也無法理解的情況下,還不虛心聽受上師的教言,那他們何時才能通達佛法大義呢?說他們對佛法一知半解都已是過譽之辭,他們于佛法簡直就是一無所知。
有些弟子還不能保守秘密,他們會將剛剛聽受過的甚深教言四處宣揚。如果上師對此加以制止,他還會心生嗔恨,甚至口吐污言穢語對上師進行辱駡。這些可憐的狂妄之徒,隨著他們聽聞的教法日益增多,他們的相續也變得越來越難以調化。儘管佛法的甘露終日都在清洗著他們的靈魂,其煩惱卻仍然非常粗重,頑劣的性格也一如往昔。
很多人都讀過《百業經》和《入菩薩行論》,尤其通過對《百業經》的學習,大家應該對因果輪回都已產生堅定的信解。但事實上許多人卻早已忘記了它的內容和教義,因而為所欲為地隨意享用常住財產、譏毀大乘僧眾,或做種種與此類似的惡行。這些行為如今可謂比比皆是,真令人目不忍睹!或許很多人對《百業經》的記憶,僅僅停留在蓮花根比丘前往妓女家中之後,成就阿羅流果位等有關男女情感方面的故事層面上,而對其他的有關因果報應的公案都已忘失殆盡!作為在人世間輾轉漂零的芸芸眾生,如果對輪回之苦痛不能產生畏懼,其出離心又從何談起?既然連出離心都不能具備,大乘菩提心就更是無稽之談!像這樣惡劣的修行人,無論他們怎樣向別人誇耀自己的功德,事實上他們也始終會流轉在無盡的輪回當中,而無有解脫之時日。
雖然上師已經將許多道理闡釋得十分清晰、透徹,但很多弟子由於我執過於深重,他們仍然會緊緊抱著以前的種種邪見而不肯放棄,即便是釋迦牟尼佛和諸多先聖的殊勝教言,也不能對他們產生任何觸動。
還有的人雖然已皈依佛門,身處佛堂之中,卻仍然堅持行持非法。如果他們這樣做的話,那當很多僧眾聚集在經堂之時,那種情形就會與大城市中的商場、劇院無甚差別了:人人都在談論有關世間八法的話題,到處也都是一派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景象。此外,有的人在聽法和念經時也說些同佛法無關的綺語,這樣做的過失可謂非常之大。還有人雖然已在寂靜之處安頓下來,但其心緒卻始終也不能隨之沉靜。他們或為建造房屋而積累木材,或為修理廁所而堆砌石頭,幾乎每天都在為個人的瑣事東奔西跑。長此以往,其出家人的身份能否保持得住也未可知。總而言之,這些人所要處理的雜事總是很多,心經常流於散亂,其所謂的修行又怎能不招致失敗呢?
還有些居住在寂靜之處的人,雖然沒有為瑣事東奔西跑,並且也發願要盡其一生精進修持。但實際上他們仍終日處於懈怠和放逸之中,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無數個白晝與黑夜。他們實際上並沒有修持過哪怕一點一滴的善法,只是自欺欺人似的偽裝出修行的樣子而已。
有些人平時就不喜歡聞思修行,經常四處遊蕩。即使他們在某個地方暫時安頓了下來,也不可能安安靜靜地守在自己的房間裏誦經、修法,而是終日都要跑到他人家中去喝茶、聊天,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一名外交專家。
當年我在石渠縣江瑪學校修行的時候,堪布紮若身邊有一位名叫托尼基比的紮巴,他經常都會跑到根桑的家中玩耍。有一次紮若堪布對托尼說:“是不是你的家中生長著荊棘叢,而根桑的家裏卻有棉花,所以你被荊棘刺得不能呆在家裏,只好到根桑的家中躲避?”如今的許多人就像這位名叫托尼的紮巴一樣,他們無法安守在自己的家中,而是一會兒到商店裏面東瞅瞅、西瞧瞧,一會兒又跑到其他什麼人多的地方閒逛。當別人問起時,他們還要為自己的行為掩飾和開脫,謊稱在家中修持時頭腦有些昏沉,故而出來散散步,讓腦子清醒清醒。這樣的理由說起來的確委婉動聽、冠冕堂皇!其實只要略微動動腦筋,即可拆穿他的謊言。試想一下,如果真是為了讓自己的頭腦得到清醒,那就應當前往寂靜清幽之處,怎麼反而會跑到喧鬧的場所湊熱鬧?這樣一來,豈不是令頭腦更加混亂嗎?所以,作為修行人應當盡力避免這些惡習,應該像釋迦牟尼佛在教典中指出的那樣,平日裏應當呆在自己家中,不可東遊西逛。否則,肯定會對自己乃至他人的修行造成極大障礙。
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充分說明了在日常生活中選擇朋友的重要性,因為每個人都會在有意無意之中,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如果一個人身邊的朋友都是些正直、善良之人,那他本身一定會朝著良好人格的方向發展;反之,如果同邪惡狡詐之徒朝夕相處,那麼自己的品行也定會漸漸隨之下降,並進而造下許多惡業。以上這些道理,都是就世間的普通人而言的,作為修行人,在這些方面就應更加注意了。如果我們身邊的朋友都是些清淨戒律、精進修行的金剛道友,那他們對我們本人的修持一定會帶來種種好處,其他修法的善緣也會逐漸增上。否則,如果經常同懈怠懶散,甚至違背誓言的人相處,我們個人的修行境界則必會受到相應的影響,並且違緣重重。因此,我們僅僅通過觀察一個人身邊道友的優劣,就可以大概推斷出此人內心智慧和品行的高下。然而適逢五濁惡世,大多數人對真正的金剛上師和如法行持的密乘道友並不願過多接觸,倒是如蠅逐屎一般反而要與惡人為伍。如此一來,他們所結下的善緣將越來越少、惡緣會越來越多,故而無論是今生還是來世的世與出世間利益,都如同走下坡路那樣越來越暗淡無光。
很多學佛的人,對世間的有漏財富比對甚深佛法更為執著。上師苦口婆心地為他們所傳講的殊勝竅訣,他們只當作是耳邊風,絲毫也不重視。自己天天處在散亂的紅塵滾滾之狀態中,對具有意義的事物和甚深佛法提不起半點興趣,沒有一刹那的熱情,更談不上依從上師的言教去實際修持。
這些濁世眾生不淨糞般的惡劣習氣,無論如何也宣講不完,每當我看到他們那些對修行人來說可謂令人膽戰心驚的過失,我都感到此身像處於烈火中一般痛苦難忍。對於這些弟子,即使上師付出再大的努力,為他們宣講多少佛法以及世間道理,想方設法去饒益他們,並護持其身心,使他們都能早日解脫,都不可能令他們的相續中生起片刻的歡喜心。這些人實在是不堪造就,如果他們對外境的貪婪之心得不到控制的話,他們將永遠無法得到究竟的利益。因此,如果現在該我們獨處靜修,那我們應立即前往寂靜的山林,在盡可能遠離人群和鬧市的地方獨自觀心。
還有些弟子對自己正在聽聞的法要總是感到不滿,當上師從人身難得等共同加行開始傳授時,他們往往認為這些道理太過簡單因此不願聽聞。如果上師傳講到不共之無上大圓滿的修法,他們又會覺得艱深晦澀,難以理解。總而言之,無論給他們傳授什麼樣的竅訣,他們也不會高興。這些低劣的眾生真是令人無法忍受。
從實際意義上講,如果我們在短暫的即生當中,沒能度過生死輪回的大海,那麼將來也很難獲得解脫的機會。因此,我們應該從現在著手,立即修持能夠得到究竟利益的殊勝妙法,不應再繼續荒廢時光、空虛度日。所謂“當下速修猶太遲”,如果繼續聽任日月荏苒、時光蹉跎,及至死到臨頭之際,那我們一定會感到回天無術、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