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果欽哲法王簡傳



頂果欽哲法王是文殊菩薩化身,蔣揚欽哲旺波身、語、意、功德、事業五種化身中意的化身,是最後一代在西藏完成教育與訓練的偉大上師之一,是古老的甯瑪巴傳承的主要上師,也是實修傳承的傑出持有者。在他一生之中,曾閉關二十二年,證得許多受持法教的成就 。



他寫下許多詩篇、禪修書籍和論釋,更是一位伏藏師(terton)—— 蓮師埋藏之甚深法教“伏藏”的取寶者。他不僅是大圓滿決竅(the pith instuctions)的指導上師之一,也是窮畢生之力尋獲、領受和弘傳數百種傳承的持有者。在他那個世代中,他是利美運動(不分派運動)的傑出表率,以能依循每一教派本身的傳承來傳法而聞名。事實上,在當代上師中,只有少數人不曾接受過他的法教,包括……等多數上師,都敬他為根本上師之一。



集學者、聖哲、詩人和上師之師於一身,仁波切以他的寬容大度、簡樸、威儀和幽默,從未停歇對緣遇人們的啟迪。頂果欽哲仁波切於一九一〇年出生在東藏的丹柯河谷(Denkhok Valley),其家族是西元九世紀赤松德贊王的嫡系,父親是德格王的大臣。當他還在母親腹中時,即被著名的米滂仁波切指認為特殊的轉世。後來米滂仁波切將他取名為劄西?帕久(Tashi Paljor),並賜予特殊加持和文殊菩薩灌頂。



仁波切幼年時便表現出獻身宗教生活的強烈願望,但他的父親另有打算。由於他的兩位兄長已離家投入僧侶生涯:一位被認證為上師的轉世,另一位想成為醫師,仁波切的父親希望最小的兒子能繼承父業。因此當仁波切被幾位博學大師指認為上師轉世時,他的父親無法接受他也是祖古(tulku)——上師轉世——的事實。



十歲那年,這個小男孩因嚴重燙傷而病倒,臥床幾達一年。多聞的上師們都建議,除非他開始修行,否則將不久人世。在眾人懇求之下,父親終於同意他可以依照自己的期盼和願望來履行使命。



十一歲時,仁波切進入東藏康區的雪謙寺(Shechen Monastery),這是寧瑪派六大主寺之一。在那裡,他們的根本上師,米滂仁波切的法嗣雪謙?嘉察(Shechen Gyaltsap),正式認證他為第一世欽哲仁波切——蔣揚?欽哲?旺波的意化身,並為他舉行座床典禮。蔣揚?欽哲?旺波(1820-1892)是一位舉世無雙的上師,與第一世蔣貢?康楚共同宣導西藏的佛教文藝復興運動,所有當今的西藏大師都從這個運動中得到啟發與加持。



“欽哲”意即慈悲與智慧。欽哲傳承的轉世上師是藏傳佛教發展史上 的幾位關鍵人物,其中包括赤松德贊王、九世紀時與蓮師一起將密法傳入西藏的無垢友尊者(Vimalamitra)、密勒日巴尊者弟子暨噶舉派祖師的岡波巴大師(Gampopa)、十八世紀取出龍欽心髓(Longchen Nyingthig)的吉美?林巴尊者等。



在雪謙寺時,仁波切有很多時間住在寺廟上方的關房,跟隨其根本上師學習與修行。在這段期間內,雪謙?嘉察授予他所有寧瑪派的主要灌頂和法教。仁波切也向其他許多大師學習,包括巴楚仁波切著名的弟子卓千?堪布?賢噶。堪布?賢噶將自己的重要著作《十三部大論》(Thirteen Great Commentaries)傳給他。他總共從超過五十位上師處得到廣泛的法教與傳法。



雪謙?嘉察圓寂前,欽哲仁波切向他敬愛的上師許諾:他將無私地教導任何請法之人。此後,從十五歲到二十八歲間,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閉嚴關,住在偏遠的關房和山洞裡,有時只住在離出生地丹柯河谷不遠山區裡突出山岩的茅棚中。



頂果欽哲仁波切後來伴隨宗薩.欽哲.卻吉?羅卓(Dzongsar Khyentse Chokyi Lodro,1896~1959)多年,他也是第一世欽哲的轉世之一。從卻吉?羅卓處接受了《大寶伏藏》(Rinchen Terdzo)的許多灌頂之後,仁波切表示他想將餘生用於閉關獨修。但卻吉?羅卓回答:“這是你將所領受的無數珍貴法教傳下、授予他人的時候了。”從此,仁波切便孜孜不倦地為利益眾生而努力不懈,成為欽哲傳承的標竿。



離開西藏之後,欽哲仁波切遍歷喜瑪拉雅山區、印度、東南亞及西方各地,為眾多弟子傳授、講解佛法。他多半由妻子桑雲?拉嫫(Sangyum Lhamo)和孫子暨法嗣的雪謙.冉江仁波切(Shechen Rabjam Rinpoche)隨待在旁。



不論身處何地,仁波切總是在黎明前起床,祈請、禪修數小時後,再開始一連串活動,直到深夜。他能夠安詳自在地完成一整天的沈重工作。無論他做什麼——他可以同時處理幾件不同的工作——似乎都與他自然流露的見、修、行一致。他的弘法與生活方式已和諧地融為一體,渾然融入了修行道上的各個階段。他也廣作供養,一生中總共供養了一百萬盞酥油燈。所到之處,他資助許多修行者和有需要的人們,其謹 嚴的態度,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的善行。



仁波切認為在聖地建塔興寺有助於防止戰爭、疾病與饑荒,並能促進世界和平,提升佛教的價值與修行。在不丹、西藏、印度及尼泊爾,他不屈不撓地啟建、重修了許 多佛塔與寺院。在不丹,他依照先前為國家和平所做的預言,建造了數座寺院供奉蓮師,並蓋了一些大佛塔。漸漸地,他成為全不丹人,上至皇室下至平民最敬重的上師之一。仁波切重返西藏三次,重建並為……雪謙寺開光,且以各種方式捐助修復了兩百 間以上的西藏寺院,尤其是桑耶寺(Samye)、敏珠林寺(Mindroling)和雪謙寺。在印度,他也在佛陀成道的菩提樹所在地菩提迦耶建了一座新塔,並計畫在北印度其他七處和佛陀有關的偉大聖地建塔。



在尼泊爾,他把豐富的雪謙傳統搬入新家——位於波納斯大佛塔(stupa of Bodhnath)前的一座宏偉寺院。此寺成為他的主要駐錫地,可容納住持冉江仁波切所領導的眾多比丘。欽哲仁波切有一個特別的願望,希望這座寺院能成為以原有純淨傳承來延續佛法的道場,如同他們先前在西藏所學習、修行般。他也投注相當大的心力教育傑出的年輕上師,使其能擔負延續傳統之大任。



西藏的……很多著作都只剩下一、兩個副本。仁波切花了多年時間,盡可能印行西藏佛法的特殊遺產,總共印製了三百函,包括蔣貢?康楚的《五寶藏論》(five treasures of Jamyang Kongtrul)。直到晚年,仁波切都還在尋訪他尚未得到的傳承,並傳授弟子他所持有的傳承。終其一生,在數不盡的法教中,他曾傳授兩次一百零八函的《大藏經》(Kangyur),以及五次六十三函的《大寶伏藏》。



他在一九七五年首度造訪西方,此後又造訪多次,包括三趟北美之行,並在許多國家傳法,尤其是在他歐洲的駐錫地,位於法國多荷冬的雪謙?滇尼?達吉林(Shechen Tennyi Dargyeling)。在那裡,來自世界各地的弟子都從他身上獲得了廣泛的法教,有幾批弟子也在他的指導下開始傳統的三年閉關修行。



透過他廣大的佛行事業,欽哲仁波切不吝地奉獻全部生命於維續、弘揚佛法。讓他最感欣慰的事,就是看到人們實修佛法,生命因發起菩提心和悲心而轉化。



即使在生命的最終幾年,欽哲仁波切非凡的精神與活力也甚少受到年歲的影響。但在一九九一年初於菩提迦耶弘法時,他開始示顯生病的初步徽兆。然後,在結束所有教學課程後,他仍繼續前往達蘭莎拉(Dharamsala),順利地以一個月的時間,將一系列重要的寧瑪派灌頂和法教傳給……,圓滿後者多年的祈請。



回到尼泊爾後,正值春季,他的健康持續惡化,許多時間都花在默默祈請與禪修中,每天只保留 幾小時會見需要見他的人。後來他決定前往不丹,在蓮師加持的重要聖地“虎穴”(Paro Taktsang)對面閉關三個半月。



閉關結束之後,仁波切探視幾位正在閉關的弟子,開示超越生死、超越任何肉身化現的究竟上師之意。不久後,他再度示現病兆。一九九一年的九月二十七日夜幕低垂時,他要侍者幫助他坐直。次日淩晨,他的風息停止,心識融入究竟空性之中。